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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甜饼短打】临风行船

本文由金主 @RPS都是绝路 冠名呈现。

又名《我们的第五次船戏》


《南国以南》同设定←戳链接可回顾

其实这两篇都是某个文的番外,正文完整版大概下个月上线吧【望天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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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我们就不能租个大船?”

“没钱。”谷嘉诚浮夸地打了哈欠又伸了懒腰,小木舟登时一顿猛晃。

伍嘉成瞪他一眼,撅撅嘴,继续费劲巴拉地扯湖中央那根麻绳。一个水淋淋的木箱被打捞上来,水沥干了大半才放在两人中间。

夜色太浓,几颗星子聊胜于无。湖水太静,船头一盏煤油灯,倒似月亮没入砚台里。

谷嘉诚撬开其中一箱,格洛克勃朗宁各色枪械齐齐码在木箱中,暗金色圆头子弹成排叠起,居然还塞了一把MP5冲锋枪。

“哗,咁长都塞得落。你老友啵,呢支你噶。”(这么长也塞得下?你的老朋友哎,这支你的。)

伍嘉成嘀嘀咕咕地把密封袋里的黑色金属们拆出来,叼着一支小手电挨个儿细细检查。先查了冲锋枪塞给谷嘉诚;防弹衣另装了一袋,还备着一把三棱刺。谷嘉诚掂了掂那把军刺,顿感后勤人员复古情怀扑面而来。

“还是阿路稳妥,”伍嘉成把武器都码回去,啪一声合上盖,“那帮鬼佬给的什么?霰弹枪?换个弹药我们已经死了八百遍了。”

“这地方是这样的了,人家一年到头最多杀只熊。”

两人收拾停当,却发现离船不到一米的地方还有一支浮标,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就是想不起来哪里多出来一箱装备。

还是铤而走险捞了上来。

铁锹还没使力,谷嘉诚先嚷了一声“BOOM!”如愿收到一枚白眼,继续撬箱盖。

此地靠近芬兰边境,荒无人烟,湖边一半是山一半松林,倘若有个万一,当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——有张卡片?伍嘉成拈出来凑近船灯,隔着塑料袋逐字细读:

让叶戈尔准备的,我也不知道是什么。

——阿路

怪不得那个大胡子今天开车送他们过来的路上一直念念叨叨,说什么俄罗斯人送礼就是要送酒,拍拖要喝分手也要喝,结婚要喝家里死了人也要喝。伍嘉成英文本来就麻麻地,听那口音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,忍不住小声问男朋友那最后一句说的什么。

谷嘉诚面无表情地耳语,“叶戈尔说希望我们能喜欢他送的新婚礼物。”

伍嘉成那会儿半信半疑,现在看完卡片感觉不信也得信了。突然听见谷嘉诚说“你看我就说吧——”

他刚刚也下意识拎着灯凑近了瞧,两颗脑袋挨在一处,伍嘉成猛一抬头,煤油灯的火苗透过磨旧玻璃,一盏暖意尽数落在了谷嘉诚的脸上,光影越过鼻梁眉骨唇峰,深深浅浅竟似幅油画。而泪痣藏在影影绰绰的暗里,是这油画解除封印的密令,叫他整个人逃出画框来。

谷嘉诚一下也呆住了,他更分不清,到底是那火光跳动才跃进伍嘉成的眼眸,还是他本就眸光粼粼。睫毛投下那一小片阴影,仿若蒲公英挨擦过心尖,心跳再剧烈些就可把这小羽扇震走一般。

可这夜太静了,连吞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。两人挪开脑袋看看天挠挠头,继续查看箱子里的东西——

冰冰凉全是酒。

一人抱一樽在怀里,拧开铁丝扣,啵一声酒气顶开了木塞。谷嘉诚把酒瓶凑到鼻子前嗅嗅,“这是什么,挺香的。”瓶身标签上的俄语字母泡得有些花了,他对酒没啥概念,闻不出来也读不出来,下意识就先尝了尝。

“哇啊啊啊啊!”

伍嘉成还在一支支看标签,惊得把酒瓶子捞过来辨认,可谷嘉诚已经被伏特加辣着了,眼皮子都睁不利索,飞虎精英这会子活像犯困的小柴犬,原地呆坐了几分钟大脑重启。

“都叫你不要乱喝了……”伍嘉成迅速翻箱,瞧见有个瓶身画了只水果,开盖一尝发现是一支樱桃白兰地。

然而满满一箱只有酒。斋饮当真无聊,多少来盘花生啊。他抓着谷嘉诚的手臂晃了晃:“没有吃的哎。”

谷嘉诚如梦初醒:“嗯……嗯?啊?”迷迷糊糊侧身环抱住伍嘉成的腰,脑袋埋在肩窝蹭了蹭,轻轻啃了一口脖子。伍嘉成微微偏头,脸颊贴着他的额头,开始倒酒。

叶戈尔尚算贴心,记得摆两只大肚杯入箱,仿佛预着他们会挑这瓶。凌晨还是凉飕飕的,白兰地在湖底冷藏一夜,倒进杯子里的时候,手指接触杯壁的四周还会有一圈微白雾珠。伍嘉成斟了两杯,教谷嘉诚捧着杯子用手心暖酒,一阵樱桃的香气自掌心氤氲而出,入口醇香悠长。

“好喝。我还要。”谷嘉诚腾出一只手讨酒喝。伍嘉成算了算时间,任务在第二天下午执行,算起来有二十几个小时,哪怕是宿醉完了再打上几炮都绰绰有余。于是又斟了一杯。

不过这位神枪手酒量实在是谜,像是在爱人肩上睡过去了。伍嘉成摩挲着腰上的手臂低声问:“晕啦?”

“我晕船。”

伍嘉成吃吃笑着,又拍拍他,“哎你记得那时候我们第一次坐船吗?”

“记得,天星小轮人真的好——多,早知道换个地方约会。”旅客大声交谈拍照,把两个年轻人围死在甲板一角。彼此讲话也听不大见,只得倚着栏杆吹海风,各自心里噼里啪啦算着小九九。

盛夏午后的雷阵雨来去匆匆,差点又浇成落汤鸡。躲在船舱过道里也不时有大爷大妈嚷嚷“麻烦让让”“唔该借借”,话也没说上两句,但不知怎的就突然对视着,然后一起扭头笑出声来,笑得比暴晒的阳光还耀目,教路人看得一脸莫名其妙。

“那时候怎么不说你晕船,啊。”

谷嘉诚打个哈欠,又喝一口。“湄南河那次才真的晕。”

交货中伏,密林野战耗尽所有力气,雇佣兵拉出一个包围圈,誓要把这对搭档刮出来。不知绕了多久才逃出这参天巨木的迷宫,也顾不得被什么毒虫蛇蚁咬了多少口,扒上一艘冲锋舟迅速撤离。

训练有素的老兵追到岸边还能掷出一把短刀,堪堪擦过两人手臂间的窄缝。伍嘉成背下了河道分布,开全速绕过大片水生植物,船又不可开得太稳,否则背后的谷嘉诚分分钟就成了活靶。

所幸抓住时机爆了追兵的快艇油箱,谷嘉诚不过是被流弹划伤。想想都觉得累毙了——

“还是会安舒服。”

异口同声说完了,又忍不住笑起来。这会松林的密隙间渐渐泛蓝,整片湖泊似一块光滑的镜面在等待厚布掀开。

湄南河一战之后就是漫长的逃亡,路线却划得像蜜月旅行,还特地兜去暹粒一起瞻仰了周慕云的那个树洞。进了越南沿途状似悠闲惬意,其实谷嘉诚知道,在抵达河内等待接应之前,伍嘉成一路都在断断续续地梦魇,尤其是在顺化的突然暗杀逼得他几夜不得安眠。

但有一夜他们是真的放下心来。在会安碰巧遇上月圆夜,两个人十指紧扣在断电的小镇里走,追着彩绸灯笼的光线来到河边,搭一只小木船穿过廊桥。

船家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说难得人少,于是也学着游客样子,在桥下亲手放了两盏莲花灯,目送着小小火种漂向河道尽头。

末了谁也没说自己许的愿望,小蜡烛下不过压了两张白纸。

两颗小脑袋挨在一处,突然伍嘉成灵光一现,“艾尼号那次算不算一起坐船?”

谷嘉诚一听也笑了,替彼此懊悔起来。那趟是上游轮找人,穿得正儿八经名牌西装,一表人才混进舞会,结果歌也没唱舞也没跳,还没享受到顶级游轮服务呢,先顾着杀人了。大腹便便的欧洲黑帮大佬前脚还在搂着舞女求欢,后脚就被小情侣套麻袋扔下公海。

“酒水没有我们的好。”两人轻轻碰杯,夜色终于消散开,杯中酒液也随着日光,渐渐显出樱桃的血色来,酒杯握在掌心,像握住两块红宝石。

又是一轮橙红的日出,映在宽阔的镜面上。仿佛也没有多的话可以说,就抵着额头,交换一个醇香清甜的吻。

酒喝得太多,天又太冷,大半瓶白兰地落肚,鼻尖和眼眶都喝红了。伍嘉成喝得眼底发热,忍不住凑上去蹭蹭鼻尖,面对面紧紧地揽住谷嘉诚。谷嘉诚揉揉他的后脑勺,也把他的腰扣在怀里。


刀尖上舔血大抵如此,但我有酒,还有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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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了两个钟睡不着,爬起来干完活又继续写,基本是通宵了,啊,我爱搞CP【谁叫我睡不着觉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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